自從宴會結束，清歡就把自己一個人悶在了房裏。

小栗子發愁的盯著門縫，想起大殿下的話，對立在一側的唐修說：“你說，若是咱主子真要娶了那南疆公主，你有沒有能讓女人變成男人的一種藥？”

唐修沈吟了一下，回答道：“讓女人變成男人的藥我還真沒有，不過……讓人變禽獸的藥我還是有的。主子面對竹筒雞一向禽獸，換個對象應當也差不到哪裏去，也用不著。”

小栗子：“……”

貼在門縫處偷聽的清歡：“……”

她順手抄起門口的掃帚，打開門一陣亂打：“老子打死你們啊！別躲！給我站過來！”

……

小栗子捂著被打得紅腫的手背，委委屈屈的縮在墻角，看著毫發無傷的唐修，第一千零一次的想，下一次，下一次如果再這樣，他一定一定拎起他的小包袱就走啊！

清歡看著小栗子一臉泫然欲泣的表情，湊上前去，小心翼翼的關懷道：“所以說，栗子啊，下一次你主子發火的時候，離的遠遠的。手沒事罷？”

說著，就去拉他的手。

小栗子頭一回很有骨氣的抽回自己的手：“有！”

她楞了一下，笑的溫和：“那賠你一只竹筒雞？”

小栗子不理她。

“三只？”

小栗子依舊是不理她。

她狠下心來：“五……不，十只！十只！不能再多了！”

小栗子撇了撇嘴，勉勉強強同意了下來。

三人坐在桌邊，桌角的燈花發出“劈啪”的聲響。清歡指尖在桌上輕點，蘸了杯中的茶水，在桌上畫著魚骨圖，分析道：“你想啊，若是我娶了那南疆公主，她發現了一些什麽，是吧？”擡了擡下巴：“不是我死，就是她死。”放緩了聲音：“當然，我死的可能性要大的多。”笑的不懷好意：“我死了，怎麽能放下你們啊。我死你死大家死，糖炒栗子，醋溜唐修，這多好。”

小栗子不禁嚇，話音剛落，便抽噎了起來：“主子主子，我不要竹筒雞了，你放下我吧……”

她揉了揉額角，看向同樣一臉無奈的唐修，目光炯炯。

唐修不動聲色的向後挪了一挪：“主子，我這就去研究如何讓女人變男人的藥，你別急。”

說完，便一陣風似的消失在門後。

小栗子機靈，丟下一句“我去幫忙”之後，亦消失的無影蹤。

清歡捏緊了桌角，他娘的，她是在說這個麽？！是在和他們研究醫學問題麽？！

她是想讓他們給想想應對的法子啊！

她看向桌角搖曳的燈花，瞇起了眼眸。距離她回後梁也只不過一年有餘，她幹爹整這樣一出，委實是讓她沒有想法。

不過，她也能理解，她親爹能偷梁換柱，她幹爹自然也能釜底抽薪。

但是，每一次背鍋的都是她，這就很不人道了。她趴在桌上，頭有些發昏，泣血果真是泣血，酒量淺的喝多了頭疼的要哭出血。

她恍恍惚惚的想起，前幾日讀得時下一本比較流行的話本，上面有句話，說什麽自從決定報效祖國，從此故鄉只剩了冬夏。她想，這多好，故鄉還有冬夏。

至少，還能回到故鄉。

她站起身來，拉開窗子。凜冽的寒風撲面而來，立竿見影的打了幾個噴嚏，倒是清醒了不少。

天邊的冷月投在地上，積雪折射出清冷的白光。寂靜的院落，偶爾竄出來兩只嬉戲的野貓，柔媚的叫聲埋在雪裏，嗚嗚咽咽，勾起些許愁緒。

她裹了裹身上的狐裘，抱緊了懷中的暖爐，覺得西楚的冬天一年比似一年的難捱。不過冷一些也好，多穿一層衣服，也便能少裹一層胸。

她垂頭看了一眼平平的胸部，有些發愁。若是日後恢覆女兒身，可怎麽招駙馬？就這身材，怎麽招水嫩嫩、眉眼如畫的駙馬？

不知怎麽，腦海裏募的浮現出了顧南衣那張水嫩嫩的臉，當真是絕代風華。

她猛地一搖頭，低低的罵了一聲，神經病啊她，幹啥要想顧南衣那精神病。

她唇角勾出苦澀的笑意，平安回到後梁已是遙望而不可及的念想，招駙馬著實是奢侈。

更何況……是顧南衣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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